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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朱砂(下)(1 / 1)

老大夫垂了手立在床下,看看床上昏迷的人,又看看钱荣,欲言又止,表情丰富的令人咋舌。

“你不必说,我都知道,是我不好。”钱荣低沉地开口,手指抚上墨车光洁的额头,将几缕汗湿后黏在额上的碎发扫开。

“嗯。加了几味滋补的药,叫公子好生服用无有大碍。老爷既然知道,那小老儿就告退了。”老大夫暗自舒了口气,抬眼瞧着钱荣。

“去吧。”钱荣挥了挥手,语气有些疲惫。拉起被子侧身躺下,一手将墨车揽在怀里,一手仍搭在额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鼻尖隐约嗅到一股药香。

忽的想起墨车从来怕苦,凑过去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如同梦呓般的双唇翕动。

“对不起。”

刚进屋想请钱荣回去休息的朱儿看到这幅景象,识趣地拨暗了灯芯,退出内室。

案上瓶中的玉兰温雅傲然,在阴影里婉转流香,三足的小香炉冰凉而沉寂,钱荣贴近墨车纤细柔软的身体,揽住他的手臂紧了紧,似乎怕他消失一样的温柔决绝,苍白的侧脸线条渐渐绷紧。

“小车,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呢喃化作轻风吹进耳朵,怀中的人晃晃脑袋,整个身体又往钱荣怀里钻了钻,仿佛回应。

时光恍然间被拉长,那年夏天,他刚行了弱冠之礼,父亲送了两个少年到他面前。一个情绝脱俗,一个灵动可爱,尤是其中一个少年映着眉心的朱砂,别有一番妧媚风情流露,看的他心神荡漾。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做人”,那样粉雕玉琢的风致,他看在眼里,纵是阅人无数,也深以其惊为天人。后来方知,即便是年级稍小的一个,也只小他三岁。他看着他,护着他,无时无刻不想着他,听他温和淘气的声音叫着他子生而不是少爷,心如怀兔,嘴角总会不自觉上扬,日子愈久,俞浑然不觉。

时光如白驹过隙,悠然恬静。他的眉宇,只在与少年相处时才悄然展开。他是钱府的嫡子,骨子里的狠辣决绝总不是假的,只是太多时候,太不愿他看到,便只一味的温柔缱绻。

他从来不是个温柔的人,他狠,太多时候狠里甚至还带着决绝的意味。他是钱家的少主,一颗心掰成太多瓣来用,唯有放在那少年那里时是柔软的,探出壳子的蜗牛,壳子便成了沉重的负担,一味沉重,太多东西就失了重量。

利益为天,父亲将两个少年以软禁的方式拴在钱府他都看得出来,那是不该招惹的人,只是那眉心的朱砂,如同一个漩涡,叫人无法轻身而退。

有那么一个夏日,烈阳如火,其中一个少年跑了,父亲大怒,却遍寻不到。于是,另一个,再也没有笑过。墨宇,你把墨车的心都带走了,怎的还留下这副身体给我。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他下意识勾了勾嘴角,加大了手臂的力度。

其实留下一部分给我,也挺好。

那日他哭着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放他走,美丽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不是不心软,放他走?走去哪儿,去找他?你一个墨家的子孙,呵,墨玄,有本事。满门抄斩的御史大人,你的孩子,我可帮你疼爱好了。

那一夜,他第一次以极端的方式,在墨车不堪承受的纤弱身子上,宣告了自己的占有,也宣泄了莫名的怒气。

那日他扬起墨车消瘦的下颌,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我不会叫你离开。

是啊!我不会叫你离开。钱荣低头看看怀里的人,浮出一抹浅笑,那笑在夜黑里漾着,浮光掠影一般难以捉摸。

再后来,他花了整整七年,七年才又看到墨车一个笑,但那笑却如昙花一现,带着离去前的决然。

墨车失忆了,对着他不无坦然地问你是谁。

你是谁?他从没想过会是这种方式,他会以这种方式逃离。他不希望他坚强,他那样脆弱到容易受伤,才留得下他,才给自己的执念一个希望。

只要你不再渴望离开,那种渴望太可怕,自私也罢自欺欺人也罢,真真假假计算了千万遍的事情,我就全数深信不疑。

他不是墨车,内心有一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控诉。

“不,他是。”钱荣在黑暗里将头埋在墨车颈窝处,深深吸气。

你是我的,我说你是?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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