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粗噶的声音撕裂喉头，声音不高却几乎是拼尽了季苍渺所有的理智去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欲/望和渴求。
“你......说什么？”
“滚出去！”他嘶吼着一拳砸在床尾的立柱上，立柱应声而断，帐顶哗啦一声跌在床上，奢华的雕花楠木大床立时一片狼藉。
他眼底仅剩的一丝清明努力的不被混沌所吞噬，视线里她的脸却越来越模糊，鼻息间女子特有的体香却愈加浓烈，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极限了，该死！他拼命的甩了甩头，喉头蓦地溢出一股腥甜，却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血香混着体香，更强烈的搅动着体内那股乱窜的真气，犹如一只困兽，迫切的吞噬掉眼前的一切。
陡的出手扼住明晚沫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比方才更高了几度，烫得晚沫心底一惊，直觉的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季苍渺冷哧一声，蓦地放了手，冲着门外冷喝道，“还不进来！”
声罢，一身姿婀娜的女子推门进入，微微垂着头，就着门缝处挤进的月光依稀可以认出是那日花船上的妙颜，她款步行至外间的圆桌旁，挑了衣带，缓缓的毫不犹豫的解了外衫扔在地上，白皙圆润的香肩被烛火镀了一层暖光，涂了奶油一般甜腻诱人。
季苍渺敛了眸色，不去看身旁的人，抬脚朝那抹香艳的人影走去，下一刻却被晚沫死死的揪住了袍角，即使是一瞬间他也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和惶恐，空洞的心底再没有多余的感觉，一如这些年那么多个今日，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即便永无止境，即便万劫不复。
回首正望进她略带祈求的眸子里，他想生气想发怒却发现剩下的只有无力，“事到如今你是在做什么，本侯要的你给不起！”
蓦地收手，醉涎楼那日的对话一股脑的涌出来。
“侯爷到底想要什么，不妨说来听听，若是沫儿给得起你拿走便是了。”
“本侯想要的就坐在本侯面前，沫儿......”
“要给本侯吗？”
原来他并没有说笑，更没有搪塞她。明晚沫呆呆的站在那里，泪模糊了眼底缠搅在一起的身影，咬着唇拔腿冲了出去，原来......只不过是又一个她不能接受的结果罢了。
水重阁的大门沉重的在背后关上，她颓然跌坐在门前，埋首在膝间，努力去屏蔽屋子里传来的暧昧声响，可它却偏偏恼人的在心底一圈圈扩大，伴随着相处至今的每一处细小的影像，斑驳了她对他最初的认知。
“侯爷果真还是......”叶馥踱到明晚沫跟前，虽然结局他早已料定却不免还是有些失望，他果真不愿碰她，也许是不想亦或不忍，他不想细细去分辨，生怕这些年所做的都变得可笑而毫无意义。
“为什么？”晚沫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叶馥，“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哼，该从哪一年说起呢，不如从十三年前那道圣旨说起。”叶馥睨着明晚沫冷然一笑，扯着她往水重阁前的空地走去，没走几步正巧撞见迎面赶回来的鬼刀。
瞥见明晚沫的神情，鬼刀憨厚耿直的面上腾起一股怒气，几步走到叶馥身前站定，没有看她亦没有看叶馥。
是夜的寒露格外的湿凉，比她被罚站那一日更甚，直到青芒芒的天幕褪尽，一切光景照旧，婆子们忙碌着把一切收拾停当叶馥和鬼刀才动身往水重阁里走去。
明晚沫忽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一夜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她不是他的爱人，更算不上他的朋友，亦不是作为他的属下，她甚至什么都算不上......机械的拢了拢衣襟，她默然转身，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走了这么久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姑娘。”忽然目之所及瞥见满脸担忧的玉容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一件外衫，惴惴不安的望着她。
“玉容。”明晚沫一愣，忽然抬腿向着玉容跑去，才没跑几步，眼前晃动的景象蓦然一黑，虚浮着软了下去，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她瞥见一抹月白的身影急闪而至，稳稳的把她纳入了怀里。
她闻见湿濡的水汽，隐约还能瞧见青翠的竹林，高大坚挺的脊背，那人背对着她，声音浑厚而焦躁。
“你说你有能救渺儿的办法，是什么？”
她攥着手里的纸条，黑纱的斗笠遮住了她的脸，不过刚高过那男子腰身的消瘦脊背挺得笔直。
“冰火诀！”